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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晓飞

2008/12/31

采访/严冰


艺财
:你最初的作品是以架上为主吧?
仇晓飞:其实第一次参加“二厂时代”展览的时候,我做的是装置,是这次展览上那个蓝色房间的缩小版。做完那个展览后,我要进行毕业创作,油画系的学生是不允许以非油画材质作为毕业创作的,因此我画了《剩下的果实》和《看图识字》等各种尺寸的油画,这样选择是被动也是主动的。
大学毕业后,没有钱租工作室,花几百块钱租一个小平房画画。当时同学里面,画画的都还穷,生活没有保障,心情总是不好。有一次偶然我回家翻相册,发现在看我小时候那些个相册时,心情会好很多,所以开始在画框上临摹相册。相册多大,我就做了多大的。画的过程也是我回忆的过程,让我有时间特别缓慢地回头读自己的生活,不知不觉天快黑了。这样子一两天画一个,过得很充实,帮我躲避了很多焦躁和无聊的时间。02年到03年,我画了一年多。

艺财:第一次卖掉的作品是这些小画?
仇晓飞:是。第一次买我作品的是庄辉和刘晓东。那是03年N12展览上,我的小相册作品摆了一条十几米的展线,他们看到特别喜欢。之后凯伦和钟阿城也买了一些,这批作品当时就卖掉一半,几千块钱一张。
这一系列做完后,我开始画有点发黄的日记本、小的玩具模型,到《快七点了》的装置中慢慢加入灯光、环境因素,但我坚持手绘。我将它看作一个平面上的物象逐渐立起来的过程,说是装置,更是一幅画。

艺财:N12第一次展之后开始和画廊合作的么?跟几个画廊合作过?
仇晓飞:03年快做N12的时候,我就开始和环碧堂以签约的方式合作,先以一个价格买断,规定一个最低的销售价,画廊再去销售。那时候,我和王光乐已经有合作画廊,N12其他人宋琨还要考研究生,申亮还在读研究生。
  现在我实际是跟皮埃尔?胡伯的画廊合作。06年我刚做完黑龙江盒的展览,那是三年作品的大集合,几百件作品能借到的都接了回来参展。皮埃尔来看过之后我们互相就有了合作意向。之后他FIAC博览会就带去了我的一些黑龙江盒的小作品,结果很不错。
  国内画廊方面,06年时候环碧堂希望能和我继续合作,但我觉得,环碧堂是一个传统性质的画廊,它的运作方式跟我的想法有点出入。房方的星空间比较时尚化,但艺术上我不是时髦的。07年皮力的空间转型做画廊之后,参加上海当代艺博会的时候出面带去我的作品。
这次个展作品也是皮力代理。而国外,还是皮埃尔画廊来做。

艺财:08年在Boers-Li画廊的个展,前后准备了多长时间?
仇晓飞:差不多是一年之前就开始做了。本来我做了一百个煤气瓶,花了大半年时间。同时也在做积木。快临近展览,荷兰的“世界新秩序”展览特别想要煤气瓶参展,所以先借给了他们。之后大部分作品是在展厅里面完成的,工作了有一个多月。

艺财:这次展览中,我们看到最明显的是你的装置作品体量普遍增大,有批评说,这样难以驾驭的大型作品抹杀了你以往的情调和个人色彩,你怎么认为?
仇晓飞:我的理解是,文革是以宏大叙述为核心做艺术,而之后的当代艺术仍然追求以宏大叙述反宏大叙述。同样还是革命,只不过对象不同。而如今的当代艺术是不是可以重新深入到人的感觉和内心的里去?我给这个个展命名的时候,碎落散乱,就是和完整宏大相对抗的。
原本对于感官的重视并没有变,比如那些冰刀划痕的敏感过度,比如梦境中不断重复的肉馅等等。而积木废墟那种大体量的东西,不能简单看作是放大。本来积木玩具是为孩子准备,是培养孩子建造和认识能力的工具,孩子玩起来轻而易举。但对于成人来说建造和认识这个世界就需要通过更艰难的方式来完成,这个新的构建过程给人很大压力,不再是把积木推倒重盖的游戏。因此它必须是巨大的有压力感的物体,同时它应该更像一个废墟一样,一个随着被成长和高速度的代谢压垮的废墟。有了这些含义,作品不仅仅是以往的回忆主体,更面对了现实,有新的东西。

艺财:N12第5回展,你和胡晓媛就没有参加,为什么?
仇晓飞:到第二年、第三年,大家分别了代理画廊,卖画不成问题,也有人愿意赞助N12的展览了。那么它逐渐成为一个没有问题的展览了。N12本来就没有风格特征,如果态度也没有明确性的化,它就失去了出发时的锋芒和挑战性。
第四年,郝强没有参加,第四年开会的时候,我就曾经说也许大家应该稍微歇一歇。况且大家去年事情越来越多,展览的、出国的。每年都做有点累,应该有一点变化。因此第五年我和胡晓媛没有参加。

艺财:那么N12能否作为品牌存在下去?比如不断地更新换代?
仇晓飞:只能随意。N12是美院这一体系里面偏边缘化的一群人的松散组合,这种结合能造成如此的震撼和影响,这已经是它存在的最大意义。如今大家的想法很难特别一致。比如N12做到现在这个阶段,下一步方向在哪儿?应该变换人员还是不变换?应该每年都做还是隔几年去做?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忽然谈到很严肃的事情时候,意见不统一反而会互相伤害。我退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艺财:目前自己还有什么计划?
仇晓飞:接下来在皮埃尔的画廊,会有一个新的个展。还是装置作品,关于城市的新陈代谢,但是还不能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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