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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贝莉对话郑国谷

记者:     摄影师:任硕     日期:2014.07.18

王贝莉(当代唐人艺术中心策展部总监):咱们从“磁振成影”聊起吧,你是怎么突然想到做这样一个展览,把你的作品和空间磁场联合起来?

郑国谷:文字是一个磁场,刚才说的瓷器也会刻录东西的。这些文字一旦在社会里面出现,比如在香港,那个时候是比较有新鲜感的。一出现叫八卦杂志,很吸引人,你才有销售的可能性。但是一旦出现了,等于是被香港社会刻录了,我对这个感兴趣。其实我也在刻录它,我也是一个磁场。

王贝莉:你的生命被这些东西刻录上了。

郑国谷:所以要把它移到这个空间里边,这个空间的磁场也会刻录这个东西,会自然地生成一个磁场。这个场地一旦我们这样布置了,它就会振动,现实的振动是看不见的。

王贝莉:但会给我们的大脑带来影响,从看到这个照片和这些作品的草图,反而联系到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会有一个跟我们的记忆或者是跟我们大脑的深层联系。

郑国谷:所以现场我就做了关于磁共振可以成为影像的作品。那天开幕的时候也有观众在这个空间,我们把它隔成四个不一样的空间,都是由作品自然和观众交流的。那一个瞬间里边或者那一个时间段里边会产生一个磁场。这个磁场等于在我们现实里边还有一个隐藏在我们现场里边的磁场,它会生成一个影像。我们在二楼有一个现场表演区,也是一个能量场,捕捉看不见的振动所形成的影像。很期待的影像出现之后对应这个现实的空间没有逻辑性,为什么现实是一个草图区,看不见真正产生的影像是一条鱼或者是一个鱼池里边的很多小鱼在游,有一条大鱼露出来,这个可能逻辑上有点儿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就是视觉艺术。就是不可见的部分,有的人会感受到影像。

王贝莉:是第六感吗?

郑国谷:可能你说灵感也好,肯定是心要达到一个绝对的平衡,刻录机才会形成一个影像,瞬间有一个画面出来。心里面有一条神经线,阴阳要达到一个平衡。

王贝莉:人有频率这个概念,达到那个频率的时候就能够敞开了。

郑国谷:达到一定绝对的频率才会出来,所有的灵感是在前一秒和后一秒蹦出来的。

王贝莉:从这个感觉上我感觉你这个人的世界观是游离在虚与实之间的。

郑国谷:虚与实是互补的。

王贝莉:你的作品从某一个角度看非常现实。你用的每一个素材,像香港杂志上的这些小道的消息,这种东西做了好多年。还有你之前的《房客》系列,也是用社会上的一些照片。你之前做的一些虚拟的行为,像《我的新娘》、《我的蜜月》都是特别的与现实贴近,用的特别入世的一些素材。所有的我们拿出来一个文字或者是一个什么东西也好都是特别务实的东西,但是你特别喜欢从故事里边又架构到一个特别虚拟的,不是说虚拟,但你这个是非常形而上的一个层面。

郑国谷:我们做艺术在现实里边会碰到一种生硬的理念,你对应不了这个现实,但是你把它虚拟一下,我们假设是这样的,假设这个是我的新娘或者假设本身就是一个绘画。毕竟艺术不一定是全部真实的。当然它起到的作用就是可以软化的作用,把很多不可能的一些东西,变成一种可能性,然后让艺术继续螺旋上升。社会也是这样的。

王贝莉:我在这个展览里边感受到的气场是很快乐的,以往去看有一些东西可能觉得很苦闷,我觉得你是能把各种各样的元素融入到里边,整个变成像你所说的这样更为乐观的,在现实和虚拟中间营造这样一个轻松和向上的氛围。

郑国谷:我做文字的时候发现,文字里边有的东西,比如第一张画,一个心理测验,不用说话,完全用心去感受,都有出现“魅力”两个字。从心里边想这个测试是想魅力这两个字,就像你说的这种频率或者是振动,符合我们的宇宙。不要把宇宙说得太复杂,就是在我们心里会有一个振动。好像在扩张,好像在收缩,但是你看它会很平静,跟你的心在同一个频率,进入这个磁场就会很舒服。由此展开所有的这些文字,比如我做了十年关于文字的工作,我就知道编辑或者是类似使用的这种字,也是为了要跟读者或者观众产生共鸣。我觉得香港人的传统里边断了,他使用的文字带着英文,但是听起来是很舒服的。所以一旦达到这个共鸣,就是所有人都接受,可以消费得了。新闻信息是很快会过时的,一个星期卖不了,他们就很努力地在不可见的部分去做观众,比如你看到表面的一个文字,直接会影响到你的心理,你被它吸引掏钱去买那个东西,回去阅读。

王贝莉:还是文字消费。

郑国谷:对,其实一本杂志摆在那里,但是怎么可以散发出一种能量或者是吸引力,让你普通的老百姓去买、去阅读它,这就是他们所做的工作。

王贝莉:在你整个展览里边,因为你做了十年的文字,对于欣赏你艺术的观众,你是想要带来什么呢?你早期的作品有很多宣泄成分,你在营造一些故事,你可能是把你自己的现实和你的想象结合起来在做艺术。我们大家都有消费文字、消费文化或者是消费图像的习惯,现在所有的信息瞬息万变,在古代一辈子读的书可能就十几二十本,读四书,可能更多一点,但是在今天可能每周都会有新的杂志摆在你面前,你可能只是翻一翻。现在很多的时候你的作品是以这样的草图堆砌在一起的,你想要给你的观众或者是给来看你展览的人传达什么?

郑国谷:像你说的四书那样,其实我们这个社会所造的文字的关系,比如以前人家造一个字是三位一体的,造一组两个字,一组合要符合那种无形的精神性,它排在第一位。然后有一个逻辑,怎么对应,还有一个形态,文字是直接来源于那里的。比如一篇好的文章或者是一本好书。你说《道德经》,你就知道它为什么会流传到现在,和整个世界都在翻译它。除了《圣经》,《圣经》它是宗教的,教会必须要派的。《道德经》现在在世界上排到第二位,所有国家都在翻译这个东西,肯定背后有一个道理,你会发现气更长,它能流传到现在,被那么多人广泛地去翻译,要理解一个小本子,五千多字,但是你发现整体的气长,本身有一个磁场。虽然那个人不在了,但是留下来的能量还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继续越来越大。文字的组合或者一篇文章或者一百字,要是你那个磁场是符合宇宙真正的规律,那它是可以永恒的。我看《道德经》也挺符合孔子说的太极的,就是让你的心里面有一个波段,像宇宙那样膨胀,那个规律就是收缩和膨胀的,就是这么简单,但是他说的这个太极是说大就没有边,小没有内核,但是那个时候试图描述一个简版的宇宙规律。这种东西都可以对应的,你可以拿他说的规律去对应《道德经》的规律,你发现它是一样的。我就找了一些文字虽然很简单,可能有个数字,但是一组合我就发现它也可以对应那个规律。文字放在这里然后自然会生成一个好像那个人来到这里,他的小宇宙可以对应大宇宙,所以你来到这里心会很平静,实际上是它帮我们在舒展,在收缩,就让你们有心平气和的感觉。

王贝莉:就好像今天在展厅里所有大大小小的文字,《心游素园》这件石头装置作品,文字的选择都是你精心挑选过的吗?

郑国谷:所有的这些都是。以前我做过十几年的室内设计和平面设计,在杂志上拿过来,我会把它组成一个图案。可能是一个圆的或者是方的,三角的,这些图案就是对应比如宇宙或者是我们宇宙的几种构成方式。可能四面体就是土,方形的土,三角形是火,有几个,就是最基本的架构或者是元素,最后可能它是一个圆的。

王贝莉:你们这次会想到用石材来实现这个作品,我知道这是近两年来你新的想法,怎么会慢慢想到用石头这个方向来实现呢?因为之前主要还是在二维层面。你有很多想法,但还是通过建筑和设计的方式在实现,你这现在也是第一次,把文字由二维做到三维。

郑国谷:这就是螺旋上升,从一维走到二维,走到三维,立体了,慢慢会变得立体。

王贝莉:从搞艺术和搞理论各个方面看,我们说这个像你往公共艺术、环境艺术做的尝试,可以这样解读它吗?

郑国谷:也可以,我以前最早的出发点就是说文字的力量做成的绘画会怎么样。但是慢慢到了一定的时候,我觉得会走出来。文字又可以变成一个组合。

王贝莉:放到一个公共环境里边,它可以……

郑国谷:这个很方便,还可以坐在那儿,还可以打牌,烧烤,从生活中来又回到生活中去,变成一个经典,从那里来回到那里变成又有新鲜感的东西。

王贝莉:感觉是一个圆的,如果用磁场的理论来解释这是一个很完美的圆的一个回归。

郑国谷:但是它一回归,就变成一种陌生化,被提炼过的东西。比如说大众文化经过精神的提炼,去了很多杂质,再回到社会,就会变成一个很经典的东西。

王贝莉:而且我很喜欢那种感觉,它很清静。有很多雕塑作品不可以去摸,但是我觉得你的作品就是要越来越多的人坐到这个上面,才成立。

郑国谷:因为它本身有能量,石材我们挑选的是跟人磁场很接近的一种。人坐在那里,石头跟经络会联通,让心也很平静。

王贝莉:你对《圆觉经》磁场的研究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郑国谷:就是从前年开始的。

王贝莉:你是怎么突然对大脑、神经感兴趣的?

郑国谷:这个空间磁场我们谈的是文字,文字就是人的意识形态。但是意识形态就在人的脑里。人会有感性和理性那部分,进入小脑这个硬盘就会变成记忆和处理了,就等于它刻录了这种外部的,你说文字也好,影像也好,它会有一条回路,每个人都有一个回路。不懂文字也会说话,会提供一个意识。但是我就想以前的人他的意识好像是很高的。《圆觉经》里面我看它的对话,它聊出的东西很完美,那我就想知道他脑袋里的线路图究竟是怎样完成他的完整的意识。所以有时候我们喝茶也会找人去测一测他的脑回路,看看是怎样的。我就故意的做一个不是单一的作品。看看西方人,或者耶稣带了十二个门徒究竟在搞什么。东方的释迦摩尼也带了十二个人在提问,他们究竟在搞什么,或者他们究竟在修什么。然后你就发现,耶稣是O型,我们是U型的,我们的是有一条鸿沟的。但他就不是要么事情是感性的,要么是理性的,他是感性理性同时存在。

王贝莉:把感性和理性融合,在同时间激发。

郑国谷:在东方叫因果同在。我们就没有这种能力。但是一对比就能发现他们在修同一样的东西。耶稣在修O,文殊也是O。他们有的人的弟子还修不到,但都会保持平衡。

王贝莉:在戴汉志的展览里,你为什么给他画了一个那样的图?

郑国谷:那几乎是一个L,但是中间是断了的,它缺了他不需要的感性的那一部分。他的大脑显示他不需要。你要了解戴汉志的话,他真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展览叫5000个名字,他记忆里有5000个艺术家,他的记忆硬盘为这些艺术家提供一个理性的标准。你看他那段时间,他深思熟虑地了解艺术家。你要知道,他从一个理性的判断看这个艺术家的一举一动,这些艺术家那个时候可能不怎样,但后来都是和艺术、和社会互动很好的艺术家。

王贝莉:那你给自己画过没有?

郑国谷:我没有。

王贝莉:为什么?

郑国谷:我们是普通人啊。

王贝莉:你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郑国谷:也没有人要求我画。我们还是看文殊吧,因为只要你是U型的话,你就会模仿他,你站在那里,你的右脑、小脑,你的感性会发信息到理性那里,你的意识在那里得到一个很好的锻炼。所以那个空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空间,那些生成的图像也是最标准的。比如白色的光折射就变成了彩虹光,而且是完满的,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有,而且不断在改变。我看了之后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磁场,是很意思的。

王贝莉:我还想了解你在阳江进行的计划。因为你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阳江生活,来北京也只是做展览。现在很多艺术家觉得艺术生涯要不断的往上,但是你不是这样。

郑国谷:可能每种人都不一样。本来我也想去大城市的,但是在那里会生病,所以只能退居二线。在广州读美院的那两三年,可能跟磁场有关,我们只在出租屋里面,不是最旺的地方。磁场很乱,可能会把经络也扰乱。每天刻录的东西杂七杂八。

王贝莉:所以你会扎根到阳江。

郑国谷:对。回到阳江的半路上就好了。而且在阳江做建筑的时候我发现好像在哪里对艺术家都很一样。因为灵感的涌现对每一个艺术家都很公平,实际上是看你有没有收到,你有没有实现。可能每个普通人都会收到这种灵感,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的意识不在这上面。但是我觉得每一个普通的人都能感受到。

王贝莉:阳江的“了园”计划,这计划是从05年开始的吗?

郑国谷:开始从05年,前期工作是从2000年开始的。2000年到2005年是在设计,要有一个拼图。乡下的土地是一块一块的,你要拼起来。慢慢的我就觉得可以实施一个长期项目。很多年来我为美术馆、为画廊、为了社会的艺术需求来做一些展览,但是我在阳江应该可以有一个长期关注的项目。这样通过这个项目,我在里面生活也好,工作也好,创造也好,就可以紧密的把生命的一些信息融入到里面。就可以每时每刻在创作,艺术有哪些改变,哪些可以成为艺术,生活里的哪些可以,不在我们既定,或者不在我们的艺术范畴里面,但是当它纳入到当代艺术里面,会更加有新鲜感。一个个体的创造肯定要融入到共体中,一旦有共鸣,才会成为那个时代的特征。这完全是一个实验室。不断地为了生产而创作,有时候不行的。构思很好,但一做出来那个样子是跟想法完全不一样的。很多思路要跟现实对接上,最后拿出来挺有意思的一件东西,那么我觉得这个东西就可以出炉了。

王贝莉:那“出炉”了,你会做一个大展,邀请大家都去吗?大party还是怎么样?

郑国谷:我的意思是从实验室出炉了,就可以拿到这里来做展览了。

王贝莉:它有完成的一天吗?还是在你的人生里就不断地往前推进,不断改造?

郑国谷:这是一个永远的问题,最后把它叫“了园”就是因为有很多人这么问我“你什么时候完成”。就像帝国时代是一个不了了之的东西,帝国时代肯定是扩张的,后来能量不够就停下来了,就不了了之。但我觉得趁我还有时间,我应该把它改成“了园”,把它给“了”了。不要“不了”而“了之”,向外扩张的频率应该还有一个向内收缩的作用力。我了解中国造园就是一种精神,到了一定时候就会为它命名。叫“了园”,因为我觉得它有独立性,是唯一的。我觉得帝国时代还是个波普。

王贝莉:而且我觉得“了”字,“了”或“不了”都没有关系,这个字也有一个玄机在。好像跟宇宙混沌不断的往前推进很契合,你的计划不断往前走,你对它何时结束没有一个定义的时候,这个“了”字是很恰当的一个字眼。

郑国谷:我也觉得这个“了”字是很轻松的,虽然我完成不了,但是有这个愿望,它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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