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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嘎个展

记者:     摄影师:王艺戈     日期:2019.07.17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荣幸地宣布,将于2019年7月13日在北京第一空间推出艺术家 琴嘎 同名个展《琴嘎》。这是琴嘎近十年最重要的个展,由 崔灿灿 策划。展览将展出《去往何处》、《信仰》和《围栏计划》三件重要作品。琴嘎的创作从雕塑出发,涉及影像、行为、社会调查、机构组织等多种媒介,展现艺术家对游牧这一文化哲学及其构成世界方式的特殊思考,以及对现代社会中边界和主权议题的讨论。

去往何处?

1998年,琴嘎在一次三人联展上完成了作品《通道 · 扩散》,“马头”镶嵌于通道两边,空间中充满原始能量和神秘仪式感。这种力量源于琴嘎成长的地方,距离北京几百公里外的草原,民族的图腾、蒙古的血液和身份,第一次完整呈现。那时,外乡人并不得知,草原面积的缩减,游牧生活的变迁。也不知道湿地草原和荒野草原间的区别,我们本以为草原、荒原和沙漠存在于不同的世界,但它们在自然中却近在咫尺,水草退去,沙化遍布。

如今,通道和扩散,这个看起来有些矛盾的名字,或许正是琴嘎的一直沿用策略,抑或是现实真实存在的裂缝,引诱人们对空间的关系进行无穷的想象。“扩散”在琴嘎之后的艺术实践中不断显现,他由雕塑出发,媒介有影像、行为、摄影、社会调查、机构组织等。多种手段的并用,没有消除雕塑在琴嘎创作中的常见位置。只不过他不再拘泥于传统雕塑的语言,雕塑回到了它最基本的功能,记录某个转瞬即逝的情形,某个具有经典性和象征性的时刻。这个时刻对于琴嘎的精神游牧极为重要,它不是定居似的,由无数临时性的流动瞬间形成。亦如草原上迁徙,牧人的生活,几千年而来的逐水草而居。

琴嘎二十年的艺术实践中,经历了三次变化。从1998年开始,琴嘎更多的探讨个体的肉身处境,现实的暴力和社会的禁忌,廉价的身体,直至物质的灰飞烟灭。《冰冻》、《消毒》成了这一时期的重要作品,也让琴嘎在2000年左右的中国前卫艺术浪潮中声名鹊起。然而,这些作品仍是在城市中的消费主义背景下展开的;2002年,《微型长征》完成了一次对城市语境和集体病灶的出走,也为其带来更多的声誉,至今仍作为许多中国当代艺术在海外群展的标示。说是出走,倒不如理解为一次对自我身份的找寻,个体来源于哪里?它有什么样的独特印记?《遗骨砖处置计划》成了一个重要的转折,像是“重生”意味的象征。琴嘎计划将自己的骨骼在死后做成若干条砖,“死亡”这个在农耕文明中避讳的议题,在琴嘎的游牧血统中获得了全新的意义。
生命来自于自然,死亡亦是重返自然的怀抱。天地万物,生死轮回,将琴嘎作品中普遍意义的个体,引向一个全新的生命意识和文化认同。之后,《荣耀》、《呼累!呼累!呼累!》、《领地》、《丛林》中,与蒙古民族有关的动物、文化和哲学频繁出现,成为琴嘎最为显著的艺术语言和观念特征,在中国当代艺术现场中独树一帜。至此,寻找印记变为琴嘎自我意识的觉醒,胎记是其不可回避的个体现实,游牧是其理解并构思世界的特殊方式。

荒原上的流沙,风卷漫天。小骆驼、马驹、牛犊、羊羔,散落的残骨遗骸,不同的时空痕迹,将琴嘎过去作品的种种情形交互叠加。如果说《去往何处》汇集了琴嘎二十年艺术实践中的多种元素,雕塑、行为、影像、摄影的重新组合,倒不如视为他探寻如今“游牧”处境的一个疑问。当草原不断退化为荒漠时,牧歌成了飞沙走石的飓风,人迹罕至的地带只留下残章断简的记忆。牧草和水源是游牧赖以生存的基础条件,当它恶化或消失之时,干尸骷髅成为证明曾经“游牧”存在的唯一证据。
当河北曲阳的打石工人挥动着石斧,试图打磨这些动物形象时,它既是完成的步骤,又是一个被艺术家设定的观念策略。带着农耕印记的工人,使用现代工业的切割工艺,雕琢着来自游牧文明中消亡的五畜。不精确的造型,似是而非的状态,错位的文明的匹配,变成琴嘎作品中设置的矛盾。农耕的身份、技能和游牧现实的对立,因果的关系,引诱观众不断的想象。工业排风扇仿造着自然中的景观,卷起的风沙像是灰烬,落在大理石雕塑上,瞬间与永恒谁更长久?
时空在《去往何处》中完成了一次挪移,一个瞬间与史诗并存的时空。发生在数千公里外的故事重新编辑,它添加了艺术家的身影、动作、认知和疑问。观众置身于其中,需要仔细分辨、寻找艺术家的空间魔术。每一个的显现的事实,是如何发生的?又有哪些复杂而又矛盾的关系?五畜、骨头、黄沙和鼓风机、石匠、艺术家的行走,来自不同的时空,有着各自的生存逻辑、文化象征和历史背景。它代表的每一个文化的生生死死、灾难与光荣,混为一处。墙面上大大小小的镜面,折射着不同的角度,它们组合在一起仿佛海市蜃楼般的幻象。不经意间我们看到黄沙、天空、白色的石雕,想起逐水草而居的遥远生活;直到风沙遮住了我们的目光,脚步深陷其间。观众被投进这看不清楚方向的荒野世界,沙粒从四面向我们袭来。

是什么导致了不安?它时时刻刻起伏在危机感之中,《信仰》给出了另一种答案。在房间的一角,鹿角灯架上留有七盏酥油灯。它的造型和寓意源自于蒙古的历史文化,是游牧贵族的常用灯具。只是,传统的鹿角拼接换成锻铜渡银的工艺,工业化的生产仿制着鹿角上的纹理。它重重的坠落在地面,断掉的链子耷在支架上。只有酥油灯还残留着原始的光亮,随着窗外的荒野之风微微摇摆。但它绝不会被尘世的变化冲散。我们感受着,而我们感受到的,正是琴嘎二十年的艺术实践中坚毅的自我意识,血脉的胎记和不易改观的信仰。
艺术家用象征手法讲述的寓意并不难理解。但有趣的是,鹿角灯这个源自于狩猎部落的产物,将故事引向了另一种视角,蒙古形成的历史。一个由山中狩猎演化为游牧生活的族群。因此,危机不再是游牧与农耕的二元对立,而是回到游牧的内部,审视自身的历史冲击、变更和传承之中。去往哪里的疑问,具有了更广泛的历史含义,所指涉的现实也越加开放。
《去往何处》和《信仰》以游牧和狩猎文明的现实遭遇为起因,勾勒出一个更大的疑问。仅是这两种文明的衰败吗?或者地区性的危机吗?显然,在自由流动层层受阻的今天,在人们既依赖城市,又厌恶城市的此刻。个体不断的被规训,资本建构的景观社会,使得呼吸倍感压力,人应去往何处。荒原还是回到过去的文明?荒野自身给出解答,城市之外并无乌托邦的存在,同样危机重重。

2014年,琴嘎从内蒙的西边阿拉善盟,由西至东开始考察。狭长的内蒙在中国北方绵延数千公里。这样的旅途颇费周折,途经草原、沙地、丘陵、河流。它区别于风情式的旅游,他必须细细地咀嚼,穿越时空,倾听过去的声音。必要的话,还需风餐露宿,劳其筋骨。只有这样,现实中的隐藏的问题,不易察觉的危机才会逐渐显现。自然的屏障并未给旅途带来障碍,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围栏阻隔了前行的脚步。他必须不断翻跃,这些充满现代工业气息,又潜藏着伤害的刺绳。《围栏计划》由此展开,琴嘎以地理学和社会调研的方式,由内蒙东部的锡林郭勒盟开始实施。他刻意改变考察时由西至东的路径,以形成两个时空,两种截然不同的眼光。他从三个视角入手,1.向沿途的牧民询问两个问题,怎么看草原上的围栏?是否尝试开放围栏?2.拍摄了牧民的生产方式,夏天剪羊毛的场景,冬天给动物饮水的过程。3.沿途拍摄了湿地、荒漠、草原、河流和山石。琴嘎以游牧的方式记录下所见所闻,“工作空间”流动于牧人兄弟之间,他们有着同样的光荣和失落。

这场普遍的,由现代化席卷而来的同质化的定居式生活,不仅体现在牧民对围栏的使用,更是现代社会所带来的对边界和主权的强调,对传统游牧生活的阻隔。确保个人经济利益和扩大生产力的需求,将现代社会变成社会工程的累积。于是,放牧变成资本劳动力的累积,无论是城市、山野、草原、荒漠,都成为世界工厂的一部分。游牧文化中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对自然的敬畏。对造物主法则的信仰,万物平等且相通的生命观,在现代社会和资本主义的挟裹下日益遥远。《围栏计划》只是一个开始,它将持续在内蒙展开。但它的核心问题所辐射的区域,不只是地图上的几千公里,它也在世界的各处频频上演。
然而,这些在今天普遍被讨论的议题,以“围栏”作为提引,交还给最朴素的现实生活。琴嘎在旅程中不断的询问牧民的看法,收集各式围栏,记录下一些具有经典性和象征性的时刻。他在展厅中为观众创造了一个跨时空的荒野之旅,当石头打击的声音和风沙声混为一体,纯洁的汉白玉不断被黄沙掩盖时,去往何处成了遗留在脑海中的疑问。在脑海的另一半,那些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每个人心中的边界,亦如7盏酥油灯般,时而明亮,时而微弱。

崔灿灿
20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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