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讯】科技避无可避,艺术能如何回应? | “迪奥与艺术”系列论坛回顾
日期:2021/10/18 至 2021/10/18 地址:TANC
继《迪奥与艺术》开幕对谈“迪奥——艺之所见”之后,现代传播于10月3日带来了第2场对谈“艺术必须跟随科技吗?”,邀请到艺术家邬建安、黄佳胜和「中洲未来实验室C Future Lab」负责人吕华,以及设计互联品牌负责人顾灵共同探讨科技如何激发艺术灵感,体现迪奥面向未来的前瞻性和革新精神。
“艺术必须跟随科技吗?”论坛现场,深圳,2021年
作为参展艺术家之一的邬建安运用谷歌的TensorFlow带来了AI互动影像装置《心面孔》,它将捕捉观众的面部表情,以触发神话的新编。近10年以VR创作为导向的艺术家黄佳胜,导演或联合执导了如《5x10》《安迪的世界》和《睡神的遐思》等多部VR作品,致力于VR呈现方式的创新和跨界合作。吕华所负责的「中洲未来实验室C Future Lab」一直以新思想、新技术, 赋能现代城市的规划和运营, 在深圳中洲湾集结拥有先锋视野的优秀团队与个人一同探索未来城市的形态。
“艺术必须跟随科技吗?”论坛现场,深圳,2021年
三位嘉宾在如今都会被看做是 “跨界”的人物,主持人顾灵认为艺术和科技之间其实并不是那么割裂的。回望文艺复兴时期,像达芬奇、拉斐尔这样的古典大师都是“斜杠青年”,他们在艺术家的身份之外,还可能进行科学研究,涉足建筑、城市建设等领域。
艺术与科技割裂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在“创新之都”深圳,他们如何看待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我觉得艺术与科技之间关系的问题,其实是近两年经常用来给自己添堵的。我们知道解不开这个麻烦,于是通过去聊它,让它变得更模糊。
——邬建安
艺术家邬建安
在艺术家邬建安看来,艺术工作者们想要在有着长久历史积淀的艺术门类中有所突破,已经成为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你穷尽一生都不一定能够触碰到某个领域前沿的问题,更不用说你去找到一个被认同的解决方案了。”邬建安说。带着这样的焦虑感,一部分艺术工作者们开始向外、在艺术的边缘地带展开工作。
这些边缘地带的探索一个方向体现为在人文学科——哲学、社会学和人类学等学科中寻找话题,相关的展览、作品常常伴有冗长的文字解说。另一部分“拓荒者”则开始向科技靠拢。利用现有的某些科技成果,其成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比人文学科更低的。于是开始有了与声音实验、光、机械互动等一些元素被纳入到了艺术创作中,将艺术家原有的创作逻辑进行了重新的解释。
邬建安,《心面孔》短片,2021年。
邬建安认为这是一种“出于焦虑,但是积极的、有意义的”面对困境的反应。当人们迷失了艺术创作的方向时,边缘地带的融合至少能带来关于新的可能性的想象。邬建安的参展作品《心面孔》是人工智能和图像结合所带来的一种新的表达。项目由谷歌艺术与文化推动,邬建安运用谷歌大脑(Google Brain)开发的开源软件库TensorFlow来进行具体的人脸捕捉,当驻足的观众面部表情被捕捉后,通过算法将瞬间的喜怒哀乐勾勒出相对应的神话人物。
在合作式的创作中,特别是与工程师的沟通中,邬建安发现自己平时习惯使用的的模糊的语言交流失效了,比如“再暖一点、再冷一点、再强一点、再弱一点“,这些对于艺术家来说或许已经是很具体的描述,对于工程师来说需要更清晰的数据来表现。
邬建安,《心面孔》,2021 年,AI 互动影像装置,摄影Li Kai
对于一些艺术家来说,自己去掌握类似的一门技术是困难的。在艺术创作中往往更具有“创造性的”,较为模糊的感觉表达,在面对技术的具体实现过程时往往会被“冻结”。艺术和科技的分歧在邬建安看来,大抵在于这两者表达逻辑的差异。由此有深度、质量的艺术与科技的合作是很难出现的,这两者的结合需要艺术和科技两种不同语言的相互转译。
我们所有项目名称中都有”C Future“,它是我们的目标,即通过这些项目see future,看到未来。
——吕华
「中洲未来实验室C Future Lab」负责人吕华
「中洲未来实验室C Future Lab」负责人吕华认为商业地产也是一种产品。中洲集团希望在深圳中心打造一个具有启发性的、思想不断汇聚的地方,使其成为一个与深圳市民共创的产品。商业地产是一个会客观存在多年的产品,并且会与每一个人都发生某种关系。“我希望拥有这样的属性的商业地产,是能够带来正向的思考和刺激的。”吕华说。
在「中洲未来实验室C Future Lab」项目初期,它被定义为“一场关于未来城市的实验”,吕华希望在深圳能够有一个实验意义的项目。作为综合空间的中洲未来实验室,人们可以在其中工作、社交、学习、游逛,成为城市信息交换的一个中心——个人在朋友圈传播,艺术家在此创作,开设商业空间,举办分享活动,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来推动它的发展。
「中洲未来实验室C Future Lab」短片,由中洲未来实验室C Future Lab提供
空间属性的包容度,也意味着整个项目团队需要与不同领域的上百个团队进行协作。「中洲未来实验室C Future Lab」的顾问就包括设计师罗斯?勒葛罗夫 (Ross Lovegrove)、植物学家帕特里克·布朗克 (Patrick Blanc)和扩道建筑设计事务所QUAD Studio等。吕华提到帕特里克的工作交付就是一张看似粗糙的铅笔绘图纸,在拿到这张纸后团队需要与园林公司、技术公司讨论如何去设计灌溉、光照系统,是否能够通过一个app实时记录植物的状态能让物业部及时维护。一个项目转译至不同公司、不同语言,但实质还是在做同一件事情。“当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愿景的时候,一些东西是可以被克服的。”吕华说。
当一种新的科技用于艺术表达时,比如100年前的电影,人们可能也会有我们今天对于VR类似的疑问。
——黄佳胜
艺术家黄佳胜
艺术家黄佳胜坦言自己其实就是邬建安所提到的在边缘处探索的一个“学生”。但作为更年轻世代的黄佳胜认为艺术和科技语言的融合是很自然的。黄佳胜研究生时期于伦敦大学学院的巴特利特建筑学院就读。整个学院会鼓励学生进行尝试和探索,黄佳胜就是在这样的契机下接触到了VR。
《安迪的世界》,位形空间,2019年,图片由位形空间提供
刚刚接触VR时,黄佳胜将它看作是一种更具体验感的展示建筑作品的方式、而后他开始利用VR来验证有关空间的概念,人对空间的感知方式等。黄佳胜参与创作的VR作品《安迪的世界》可以让观众在有限的物理空间内通过真实行走体验体量庞大的虚拟空间。《安迪的世界》是黄佳胜团队的作品,而他今年完成的《睡神的遐思》则是一人完成编剧、空间设计、建模、代码编写等多个职能的工作。
《安迪的世界》体验区,砂之盒沉浸影像展暨青岛国际VR影像周,2019年,图片由位形空间提供
艺术创作和技术之间的沟通对于在学生时代便接触到VR使用的黄佳胜来说是可行的。这或许对于艺术工作者来说是提高了艺术的“门槛”,在当代进行创作,你往往需要掌握不止一种的表达方式。也如黄佳胜所说,电影对于今天的人们已经不是一个疑问句了,拍摄视频对于拥有智能手机的人来说是一件成本极低的事情。在未来VR也会成为一种被普通使用的技术,对那时的人们来说艺术和VR的结合便是非常自然的。“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分水岭的阶段,对于艺术和科技会有很多想法,于是我们看到了撕裂或是碰撞。”黄佳胜说。
“艺术的开放性是让大家去看见自己的这部分,而不是去统一的看到某一种结果的状态。”黄佳胜谈到观众与他分享作品的体验时,听到的不是自己预设的故事情节,而是观众自己理解的几十个不同版本的故事。主持人顾灵在公共艺术机构工作时,观察到艺术机构正在向一个开放的分享平台靠近,邀请观众成为一个更积极的参与者。这也是吕华所提到的一种共创的状态。
对于邬建安来说,新技术的使用让艺术作品与观众之间的“模糊交流“消失了。传统的互动模式中,观众带着某种期待来到艺术在它发生或聚集的场所,比如过去的寺庙、教堂、皇宫和现在的美术馆、画廊。在观看、体验中产生或满足或失落的情绪。现在人们所使用的软件往往由人工智能来推演用户审美的精确画像,而后推送更具用户粘性的内容。“我们喜欢的东西会被更准确地描述出来。生产也不再是原来艺术模式或是由艺术家完成的生产,有可能由人工智能来替代。人工智能或许比人类更有效,提供更符合人们需求的内容。”邬建安认为这将是对于人们的挑战。
回到对谈主题“艺术必须要跟随科技吗”,其回答在对谈中是显而易见的。艺术工作者当然可以保留较为传统的创作表达,但仅仅停留于此或许很难有所突破。对于另一批“科技敏感分子”,他们需要掌握不止一门技术语言来紧跟科技的脚步。科技的使用成本在未来必然是会降低的。在边缘领域探索的艺术家们更像是开拓者,在未来回望今天的作品必然是不够成熟的。但如邬建安所说,艺术工作者们对科技的拥抱,是一种积极的想要解决创作困境的反应。
“决定艺术本身的还是创作背后的思想。技术的前进并不代表一件艺术作品的艺术性会更强。”吕华认为科技是一种工具,有可能成为艺术表达的一种助力。邬建安看到的则是在已经完成表达之外,艺术所留下的无法言说之物。如维特根斯坦所述,语言的边界即是世界的边界,艺术也是如此。
“艺术必须跟随科技吗?”论坛现场,深圳,2021年
《迪奥与艺术》
地址:深圳市当代艺术与城市规划馆
展期:2021年9月26日至10月26日
(文章来源于TA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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